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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俱乐部，如果太擅长发掘、打磨然后高价出售天才，那真正的麻烦在于，那些“旧将”们迟早会回来让你头疼。
有些人甚至乐此不疲，就说罗伯特·莱万多夫斯基，自从十年前离开多特蒙德，他每次面对旧主都像是在提醒对方错过了什么。先是拜仁慕尼黑，后来去了巴塞罗那，在28场比赛里打进了29个球，上赛季欧冠淘汰多特蒙德的，还是他。这种事看多了，你都替多特蒙德的球迷觉得累。
对多特蒙德的决策层来说，审视如今的欧洲顶级足球圈，体验想必五味杂陈。他们为自己的体系感到骄傲，这套体系确实能帮球员功成名就，也为俱乐部带来了丰厚的转会费。但他们也必须接受一个现实：这些球员的职业生涯巅峰，往往在别处。上赛季欧冠决赛，为皇家马德里注入活力的祖德·贝林厄姆，十个月前才刚从多特蒙德以超过一亿欧元的身价转会。再往前看，奥斯曼·登贝莱在巴黎圣日耳曼捧起欧冠奖杯，还拿了金球奖，他也是多特蒙德的“项目”，只待了一个赛季就给巴塞罗那换回了一亿多欧元。
这份“毕业生”名单还能列很长：克里斯蒂安·普利西奇在AC米兰成了头号得分手；亚历山大·伊萨克，那个当年被多特从瑞典挖来的少年，如今在纽卡斯尔联和利物浦之间创造了英超内部转会费纪录。
然而，在这份星光熠熠的名单上，有一个人的名字分量最重，他正在成为多特蒙德21世纪出产的最杰出、最有价值、也最具影响力的毕业生。
埃尔林·哈兰德，
他或许还需要时间追赶莱万多夫斯基的生涯总进球数，可他比那位37岁的波兰人年轻了整整12岁。他的转会费也许不会超过贝林厄姆或伊萨克，但这只是因为曼城在2023年用6000万欧元得到他之后，直接给了一份直到2034年的长合同。曼城没把他当作跳板，而是当作基石。
今晚，在伊蒂哈德球场，哈兰德将第二次迎战他的老东家。距离上次交手已经三年多，但那个场面在多特蒙德人心中恐怕依旧清晰。那是一个欧冠的夜晚，曼城一球落后，若昂·坎塞洛一脚传中飞向禁区。眼看球路有些飘忽，哈兰德腾空而起，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，像个金发的空手道小子，用伸出的左脚将球垫入网窝。当时离他最近的防守球员尼科·施洛特贝克，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错愕，仿佛在懊悔自己居然会认为那样的传球没人能碰到。
哈兰德近期的状态，即便用他自己的高标准来衡量，也堪称惊人。周末对阵伯恩茅斯的梅开二度，让他在本赛季的欧冠和国内联赛中，平均每66分钟就能收获一个进球。他的名字已经悄然进入了欧冠历史射手榜前十，值得一提的是，在这份由克里斯蒂亚诺·罗纳尔多、莱昂内尔·梅西和莱万多夫斯基领衔的名单中，只有哈兰德的场均进球数超过一个。对于能否超越梅西和C罗的纪录，他本人倒是很清醒：“不，完全不。那太遥远了。没人能接近那两个人。”但他还是顺便提了一句，“我有一个赛季进了57个球”。他嘴上说着专注于下一场比赛，但这种球员，心里没点数是不可能的。
曼城主教练佩普·瓜迪奥拉唯一的担忧，可能是球队对哈兰德的依赖。毕竟，在本赛季两项主要赛事中，球队超过65%的进球都由他包办。但瓜迪奥拉也承认，哈兰德的影响力早已超出了进球本身，他在更衣室里已经是“领导小组”的一员，教练会和他交流想法、寻求反馈。瓜迪奥拉说，他感觉哈兰德总是把团队的利益放在首位，“这种甘于奉献的世界级球员真的很难找。通常前锋只想着进球。我知道他会进球，但他越是参与到球队的方方面面，就越好。”
所以，今晚多特蒙德要面对的，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进球机器。他从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，真正成长为了这支顶级球队的核心与领袖。这或许才是多特蒙德“青训哲学”最成功，也最残酷的最终展示——一位真正的“大师”，回来了。